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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酒茨】天命风流 (短,一发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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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投宿时,正是艳阳高照,全城的男女老少皆忙着举家逃难的时候,富的赶马驱车,穷的拖家带口,口中振振有词念着佛祖之命,喃无阿弥驼佛,纷纷朝着城外逃窜而去。

店家亦是早已一个个皆收拾了纹银细软关门大吉,哪有人来得及答应这此时此刻拄着禅杖前来住店的野僧,他把城里的店家跑遍,也没找到一处落脚。

直到傍晚时分才找到一处尚未关门大吉的店家,坐落在桥头水边,看板如招魂白帆,店前以石兽镇门,屋中以一面屏风遮内,安静得门可罗雀,店门却是大开着的,他走进去,看了看那扇薄如蝉纱的白屏风,伸手敲了敲屏风的木框,敲落了一手的灰。

于是他干脆收了斗笠,以为是断不会有人来招呼他这客人的了。

没想屏风后面,却有人影一闪而过,片刻,掉出一串钥匙来,钥匙后的木牌上刻着一个“鬼”字,他看了哈哈大笑,进去寻了写着“鬼”字的那一间房,果然打开了房门,只见房内暖香阵阵,雕龙画栋,一尘不染,连床铺也是上等的丝绸,桌上摆了一翁小炉,炉上煮着酒,酒香四溢,正是喝的时候。

而桌后窗前,正对着门的位置,是一扇屏风。

 

天命风流

 

午夜,他被一阵乐声吵起来,桌上的酒壶已经空了,抬头顺着那有如集会一般的乐声的方向看去,却不见一人,只有那屏风上所绘的百鬼图,百鬼吹奏起舞,虽然是纹丝不动,配着这不知从何处来的乐声,竟有如屏风上的百鬼在奏乐,百鬼夜行一般。

他坐起来,一手撑在膝上,一手垂在腰间,膝边有酒,尚有的一丝醉意也被夜风吹清醒,他不由得盯着那屏风上自己的倒影出神,月光之中那倒影随烛火摇曳,忽有夜风吹灭了烛台,只剩他与月光,再看那影子,于自己一般守着禅杖与酒,不修边幅地坐在百鬼屏风之中,只是那影子头上,竟多了两只鬼角。

他哈哈大笑,说道,“装神弄鬼之徒,你是何人?”

那影子跟着说道,“吾名茨木童子,是你的影子。”

他随手又斟了杯酒一饮而尽,“我的影子?”

“你贵为高僧,却心生鬼相,触了杀戒,半只脚踏进了鬼道了,”影子说道,“高僧堕鬼,生出我这样的影鬼来也不足为奇。”

他听了哈哈大笑,又倒了一杯酒,推向那屏风前去,像是敬酒一般。

“本大爷生二十载,与神佛对饮,与日月对饮,与人对饮,与鬼对饮,今日倒是头一回与影子对饮,这本也就是你与本大爷准备的美酒,断然是不必客气。”

那鬼却也是一阵哈哈大笑,那声音清如月,又浊如湍流,伴随着百鬼之乐,虽只是一屏之隔,却着实如来自彼世。

“吾友啊!”影子说道,“你这份好心我收下了!只是你我尚不同世,你在人世我在鬼世,又怎能一并痛饮呢?不如我为你奏乐起舞,助你酒兴吧!”

说罢自那屏风之后站了起来,原是一身着铠甲腰间佩刀剑的武将身形,摇身一变竟变成了一腰肢曼妙的女子,振袖一抬,木屐一响,烛火重燃,乐声四起,女子在屏风后跳起了舞来。

于此同时已然要空了的酒壶又自己满上了,桌上的小炉也又燃起了火,屏风前的看客笑了笑,单手撑头,伸展了肢体,独自喝下美酒,开始享受这场如梦如幻,又无比孤寂的酒宴。

次日兵士攻城,面对这早已空无一人的空城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,他直待到那些无赖之徒掳掠一番之后才走了出去,孤身一军杀得片甲不留,起初尚且用禅杖砍杀,杀到酣了干脆直接用手撕扯人肉,杀到最后已然再也没了什么高僧的样子,双目染血,两手如兽爪,见人就杀,直杀到血流成河,连桥下的河水都已经染成了红色,待到明月高照,他站在桥头看了一眼桥下的河水,只见自己红发冲天,牙尖爪利,已然是一副鬼相,仰天大笑三声,这才丢了手里的尸首拔出插在地上的禅杖,一路上回了投宿的酒楼,再进了过夜的那屋中,一下就将那绘着百鬼夜行的屏风劈成了两半,月光之下只见一鬼跪坐在屏风之后,身着战甲,一头白发,头上生有一对鬼角,他抬起那鬼的下巴,对上一双如月一般明亮的金眼。

“吾名酒吞童子,”新鬼笑道,“茨木童子,我的影子啊,你对本大爷也可算是有知遇之恩,我便问你一句,你可有什么愿望?”

那鬼似是想了想,说道,“吾生而为你的影子,当愿你所愿,却为你所不为,吾友酒吞童子啊,你新化鬼,舍弃人世,是有什么愿望?”

酒吞哈哈大笑,“自然是从此再也不顾什么天道人道,孤身一人,自由自在,宁可我负天下人!”

那鬼似是又想了想,笑道,“那吾所愿,就是重整鬼道,统领我族,拥百鬼,为百鬼之王。”

 

京都之外设百鬼宴,时七月十五,月圆之夜鬼门大开,阎魔睁只眼闭只眼,于是百鬼鱼贯而出俨然如市集,是为百鬼夜行。

两鬼初获新生,入鬼道,一并前往,酒吞贪图鬼市的美酒,茨木则艳羡鬼宴的歌吹,天还没黑就欣然赴会,等到明月一轮升上穹隆间,众鬼喧哗之时,已是喝得醉醺醺舒舒服服地靠在路边树下打盹,动也懒得动一下了。

“你既是我的影子,”酒吞尚有一丝清醒劲在,“怎么酒量不如我?”

茨木在旁边打了个酒嗝儿,大大咧咧地回答,“就是你的影子,才是样样比不上你,天底下哪有比得过正主的影子,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。”

酒吞迷迷糊糊地听了,睁眼看了会月亮,喃喃道,天下早就大乱了,不然这满山满野的孤魂野鬼从哪来的,咱俩又是打哪里冒出来的。

说完了,自己也靠着茨木睡了过去。

两人在路边睡到明月高照,直到百鬼宴起了,众鬼罗列鱼贯而入,手里抬着贡品金银瓜果鸡鸭鱼肉,浩浩荡荡好长一支队直排到天边去,路过二人身边,领头的不屑,一人踢上一脚,这才把酒吞踢醒了过来,酒吞那个睁了眼,见那为首的小鬼背着酒坛,二话没说伸手就夺了过来,那背酒的小鬼见状怒从心头起撸起袖子就要上,却被他一爪锁了脖子,再一捏,就身首异处了。

一时间众鬼吱哇乱叫,一个个皆骂了起来,有说见他手臂有力,要留了削去做肉糜,有说见他双腿修长,要砍来剔骨烧汤,有说见他面目清秀,要剥了面皮扮作美人,七嘴八舌已然把酒吞浑身瓜分了个遍,骂完丢了手里的佳肴美酒,一个个张牙舞爪地就朝他们二人扑了过来,酒吞也不急,只顾着仰头喝酒,片刻工夫喝了大半坛,这才是解了渴,剩下半罐朝着路边躺着的另一个醉鬼迎头灌了下去,这才把茨木浇醒。

“起来了,醉鬼,”酒吞童子道,“今夜乃是你称王之时。”

说罢把手里的酒坛一丢,就朝着众鬼之列杀了过去。

在他身后的茨木揉了一把湿乎乎的刘海,半睡半醒地眯着眼,看了一眼酒吞,也跟着杀了过去。

这一杀就杀到了丑时三刻,百鬼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,百鬼歌吹早已消失在云间,白狐皮鼓在远处一下一下地敲着,风声里仿佛有为不可闻的铃声,茨木这才算是终于清醒了,也打累了,低头看见路边小鬼丢下本是宴会的贡品,从里面捡了个桃子,张大了嘴就咬了一大口,甜滋滋得沁了满嘴。酒吞回过头来甩了一地的血,看见茨木鼓着腮吃桃子,脸鼓得活像个桃子似的,长叹一声走过来,伸手掐了掐他的腮帮子。

“就你这样,当个什么鬼王,不如就这么跟本大爷走吧,浪迹天涯多自在。”

茨木瞪着眼可算把那半块桃子咽了下去,傻笑了两声,朝着四下挥手一比划,说道。

“挚友啊,你浪迹天涯,我守着山头,待到那天你累了,要歇脚了,这山常在,我也不会跑。”

“这山?”酒吞一愣,四下看了一眼,只见这一带山峦叠起,茨木又醉得不成样子不过随手一比划,天知道他说得到底是哪山,心里觉得好笑,开口正要讥笑他两句,却听那醉鬼说道。

“日后挚友你尽管云游天下,为善也好作恶也罢,尽管用我鬼王的名号,”茨木这一句却似半分醉意半分沉吟,“你既已堕鬼,自然不必负人道天道,而鬼道有王,你便也不必负鬼道,从此可谓真正再无束缚,可以尽欢了。而这山归你我二人,怎么也得取个名字,依我说,不如就叫大江山。”

日后茨木童子占山为王,自命丹波大江山鬼王。

“大江山是哪儿啊?”有小妖问道。

“就是这儿呗。”又有小妖嘻嘻哈哈地答。

有小妖讥讽说,“咱这山头我都住了几百年了,哪儿有什么名字啊!”

又有小妖作弄说,“我今天住这山头,明天住那山头,到底哪山头才是这大江山呐?”

刚嬉笑完就被旁的妖挨个狠狠拍了一巴掌。

“你们懂什么,”那打人的嚣张道,“咱们这儿以后就有了鬼王了,鬼王说叫大江山,那就是大江山!”

众鬼哈哈大笑,皆称所言极是,日后凡是见了没名的野山就说叫大江山,传来传去,茨木这大江山鬼王简直不止是要称什么鬼王,而是要占了天下了。

 

至于那夜被二鬼搅合一通的百鬼夜行,一群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怨鬼一并来阎魔殿前齐哭,说自己生是为人所欺,死了竟也要遭这番罪来,但求阎魔大人给主持个公道,哭得判官也耐不住性子去阎魔御前跪地磕头了。

阎魔却是不急不慢吐了口烟圈,把烟斗里的沉泥倒进三途川里,引得一群水鬼争相抢食。

“人世眼看战乱又起,怨鬼亡魂多得黑白鬼使都要跑断腿了,谁又管谁得着谁在人界灭了多少鬼众啊,”她一手接过生死簿说道,“你回去跟那些野鬼说,人生而为人所欺,又将人所欺,往返反复,下辈子不过还是这么回事,妄图化鬼后就能跳出轮回,无忧无虑,逃脱百事苛责,断三千烦恼,不过痴人说梦罢了。”

“若是气不过的,喝碗孟婆汤,入轮回吧。”

 

再逢百鬼宴时,茨木已是坐镇一方的大妖,在山顶铁城设宴,众鬼皆称道鬼王英明,为鬼比为人快活百倍。

酒吞难得也归山与茨木共饮,与之聊起这些年在外的见闻,是年酒吞若百岁,曾所爱七十七人,得交友人一千三百一十四位,杀十军共六万九千人,救八村共十万零三百人,虽身为妖鬼,在这乱世之中,却被世人所称道,连带着大江山鬼族之地也几乎成了人间口中的世外桃源。

茨木拍手赞叹道,“不愧是吾之挚友,就是说要放浪形骸,也是为旁人所不能为,说要自在云游,也是要这般登峰造极。”

酒吞看看茨木,见他穿着仍是当年在屏风后初见时的那身铠甲,唯独是这鬼城的鬼众越发多了起来,于是笑众鬼多嘴,见山便封茨木为王,这大江山遍地都是,反倒不知该回哪座才好了,茨木闻言哈哈大笑。

“挚友以四海为家,我也只好照做。”

“茨木啊,”酒吞说道,“你我可谓同生,你坐下众鬼皆是乱世所生,尝遍疾苦而化鬼,你我初见时,你奏鬼乐,为我煮酒,作影舞,理应是对人世有所眷恋的,你我同岁,如今我近百岁阅遍人世,你难道就不曾想尝一口人间烟火味?”

茨木闻言眉头皱成一团,不屑道,“自此地十里外,有二侯交战,使火枪,硝烟飘至此地,十日不散。自此此地二十里,有村尽灭,尸骨入水,沁透山涧,连桃果都皆是尸味,人间烟火?我倒是觉得尝遍了,唯恐避之不及啊。”

说着就随手拿起一只桃子,泄愤似的一口咬了下去,咬到一半,鼓着腮看着酒吞,双目狡黠。

“挚友啊,你自认尝遍人间烟火味,那这百十年可曾娶亲?”

酒吞听了哈哈大笑,伸手把茨木捞进怀里,茨木一个没坐稳,缺了一口的桃子在地上滚了几圈,沿着台阶一下一下地落了下去,粉而柔嫩的果肉栽进淤泥里。

“你这倒是把本大爷问着了。”

随即大手一挥,这鬼王大殿上绘着百鬼夜行的屏风,皆换成了金色,照的大殿熠熠生辉。

殿下众鬼本喝得东倒西歪,此时却手脚并用地爬起,高呼鬼王新婚,金碧辉煌,比天皇老子大婚还要排场,高呼做人不如做鬼,做鬼尽风流,做鬼尽快活,鬼王千秋万代,只等看人间愚众共争朝夕。

 

河上游伏尸千里,尸水流进河里,下游的村子里,喝了水的,也一个个一病不起了。只传闻有一仙人常在河边竹林中喝酒,若是有幸能遇到,向他讨一碗酒来,拿给家里生病的人喝上一口,就能当即痊愈。

是夜,有一女子身穿白衣沿河而上,终在河畔找到了那人,只见那人红发冲天,衣着华贵却不修边幅,背着一只巨大的酒葫芦,独自对月饮酒。

那人只看了一眼那女子,也不多问,伸手就断了一支竹节来,从酒葫芦里倒出酒来,将装满了酒的竹节丢给了那女子,却又说道。

“人世纷乱,与其喝了这一口酒,缓上几年,最终也无非是堕入轮回,倒不如堕了鬼道,再也没这些烦恼。”

那女子拿了酒却也不走,半响,开口说道。

“你非凡人。”

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,问道,“何以见得。”

女子手指了指天上的明月,又指了指河水,说道,“镜花水月,花有影,月有影,你却没有。”

那人哼笑一声,终于是转过头来,“我心放浪,他与我聚少离多。”

女子沉吟片刻说道,“为人的不愿入鬼道,入鬼的不愿入轮回,这其中又有多少差别,听闻将军平乱了,新皇将立,这乱世眼看就到头,谁又知道哪条才是对的。就像这月,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在水里,花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在铜镜里。”

再相见时,是华灯初上,当年二人初见的空城已然又是一副人声鼎沸的样子,正值庙会,张灯结彩四处歌声,茨木难得下山一次,拗不过酒吞要故地重游,装成了人类女子,如随夫君逛庙会的新妻一般,与酒吞一并在人世的街道上走着,虽是不情不愿,但真的下了山却是这也好奇那也好奇,各种各样的美食尝了个遍,又与酒吞一并买了美酒,下榻在当年的店家,就着美酒,酒吞突然想起当年那女子所言,便这奇女子的话说给了茨木,茨木已然有些醉了,只听了一半便连连摇头。

“这女子真不识好歹,挚友你为其解忧,居然出言刁难你。汝为真,吾为影,吾对你是真心恋慕,千真万确,这又怎么会搞错呢?”

“鬼为人心所生,乱世鬼盛,如今乱世已平,便是人世的时候了。”酒吞说道,彼时他没束发,难得一头红发柔软地披散着,靠在茨木旁边,为他倒了一碗自己带上山来的桃子酒。

茨木红着脸喝完,又笑道,“不过自那将军平乱立皇之后,山上的硝烟味是少了不少,山涧里的桃子也甜了几分,这大江山的怨鬼也没过去那样一批多过一批了,只是为这人间能有这等的美食美酒,倒也值了。”

酒吞哼笑一声,用手指翘翘他眉心,“有时真不知道你是真傻,还是装傻。”

茨木舔着嘴,似是在回味着那丝桃香,突然就站了起来,笑道。

“吾友啊,莫要为人世烦恼。”

说罢便拿着蜡烛走向了屏风后面,远处的庙会的祭杂子声仿佛自天边而来,那屏风之后的身影如记忆中一般曼妙,令人沉醉其中,夜风伴随着阵阵酒香,令人觉得若鬼道如斯,那哪怕生生世世堕入鬼道万劫不复,也在所不辞。

 

后恰逢京都逢病乱,京都派使者前来大江山求见鬼王。

“听闻大江山鬼王乐善好施,面容俊秀,常背一酒葫芦游戏人间,为世人排忧解难,”使者哭着跪言道,“如今公主病重,特前来求一瓮神酒,以解燃眉之急!”

茨木听了哈哈大笑,却也懒得纠正,让小鬼从酒窖里抬了一瓮酒吞留下的神酒来,送给了京城的使者,又备马将他送回京城。

三日后,传来了公主饮下神酒当即身亡的讯息,贵族大夫细数鬼王罪状,没多久,一行僧侣假借道谢之名上山讨伐鬼众,取了鬼王首级带回京城。

听闻此事时酒吞尚在外云游,直怪自己疏忽了,本以为自己此生多行善,断然不会败坏了大江山鬼王的名声召来祸端,却忘了人是断然容不下鬼的,于是飞也似的回了大江山,只见铁城已毁,众鬼纷作鸟兽散,口中念着为鬼不如为人,一个个跳了轮回路了,旋即一路上京,神挡杀神佛挡杀佛,一路杀到封印鬼王首级的庙门前,直逼的天皇杀了僧侣谢罪,将首级双手奉上,他捧着首级一路往三途川去,没曾想到了阎魔殿前,阎魔却告知他道,茨木已喝了孟婆汤独自转世去了。

酒吞一愣,“他怎会不等我?”

“镜花水月,自是先是那水里的月亮先消失,镜子里的花先枯萎,为你,他甘做那镜中花水中月,别人又如何置喙,”阎魔说道,“酒吞童子啊,这三生殿你往往复复来来回回多少次,我从也不问你功过善恶,只是这一碗汤喝下去,人皆道是解百忧忘前生之事,却也是一碗醒酒汤,喝吧,莫要辜负他的一番好意,千年也好万年也罢,但凡这轮回之洪流中波澜万丈的乱世,这人间的妖鬼魍魉,皆是你二人的东西。”

酒吞站在那里,闻言,低头看了一眼手里这碗汤水,抬头一饮而尽。

 

他睁开了眼,觉得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壶,却发现酒已经空了,抬头看向床前绘着百鬼图的屏风,百鬼吹奏起舞,虽然是纹丝不动,却栩栩如生,有如百鬼夜行。

月光之中屏风上自己的倒影,像自己,却又不像自己。

他旋即拔刀出鞘,一刀就将那绘着百鬼夜行的屏风劈成了两半,月光之下只见一鬼跪坐在屏风之后,身着战甲,一头白发,头上生有一对鬼角,他用刀尖抬起那鬼的下巴,对上一双如月一般明亮的金眼。

他旋即笑了起来。

“吾名酒吞童子,”他说道,“我的影子啊,你可有什么愿望?”

鬼似是想了想,说道,“吾生而为你的影子,当愿你所愿,却为你所不为,吾友酒吞童子啊,你有什么愿望?”

酒吞哈哈大笑,“我愿拥百鬼,为百鬼之王。”

 

 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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